走不出童话般的那山、那水
――广西七月游记
广州的七月,骄阳似火,这种天气总是容易让人莫名烦躁,便又想起了前年在桂林和阳朔的舒适旅程,依然怀念那说不清,道不尽的山清水秀、奇秀灵巧。于是几乎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工夫,我就提上行李,踏上了开往南宁的汽车。空调车上的空气很闷,甫一下车,我就很自然地深呼吸了一口空气,不知是否用力过度的缘故,竟然觉得胸口隐隐作痛。
南宁虽然是广西的省会,但却并不如我想象中的美好。尤其是因为前年我去过桂林和阳朔的缘故。它把外地来桂的客人都晾在琅东这个偏远的车站,这一点就给我的印象很一般。再加上的确是要啥没啥,对比起来,实在是没法让人久留。
办妥了正事之后,我们就坐上了开往扬美古镇的车。一路上很颠簸,但风景却十分怡人。两旁几乎看不到边际的芭蕉树和玉米田,扑鼻的泥土的芳香,偶尔还混杂着猪牛粪的臭味,一切一切仿佛都在向我们诉说着大自然的故事。走在古镇的金马街,临江街上,看着江边码头上的稀落游客,已经再也找不回昔日的繁荣景象了。只能依稀地从街口牌坊上的斑驳痕迹里,追忆起往日这里车水马龙的盛况。
离开了南宁,我们来到了旅途的第二站北海。自从1987年7月1日开始,合浦县这个著名的南珠之乡划归北海市管辖之后,北海便又多了一个“珠城”的别称。这里卖的珍珠,我想,应该多半会是“真”珠吧。在友人的亲戚家,我吃到了一种叫做硕莪的糖水,当地人把它叫做“沙谷米”。我们熟悉的港式西米露,以及台湾珍珠奶茶中的珍珠,都是硕莪的制成品。味道有点苦,过后有点甘甜,口感同样也是粘粘的。至于北海的另一著名景点--银滩,要不是刚好遇上了周日,友人亲戚家有几个小孩闹着要去,我是并不愿前往的。来之前我就感觉这是一个被过度开发了的景点,一如周庄古镇。我觉得自然景色的魅力当然就在于自然,人为的成分掺杂得太多,就显得有点虚假了。银滩开发得比我预想的还要过度,自然我就觉得比虚假更加虚假了。所谓的“滩长、沙白、水净、浪软”,倒是一个都没找到感觉能对得上号。怀着对北海银滩的深深失望,我们坐上了开往涠洲岛的飞翼船。
涠洲岛是我国最大最年轻的火山岛,位于北海东南面约40海里处。在波浪、海流、潮汐的侵蚀下,涠洲岛海岸基岩出现海蚀洞、海蚀沟、海蚀龛、海蚀崖、海蚀柱、海蚀台、海蚀窗、海蚀蘑菇等奇妙地貌。从整体山岩上分离出的巨型石块,在海水旋流冲刷剥蚀下,形成头大腰细的海蚀蘑菇。在它的附近有一个斜阳岛,站在涠洲岛上可以观看到太阳斜照该岛的情景,这就是著名的“涠州斜阳”。
登上了海岛,我们住进了岛上首富的家。在他的带领下,我们到岛上的码头去买海鲜当晚餐。这里的海鲜本应很丰富,只是我们去的时间不凑巧,刚好遇上了休渔期,只有少量的虾,鱼等海鲜出售。不过这里卖的濑尿虾是我所见过最通透,最多膏,个头最大的了,当地人管它叫做“弹虾”。只可惜首富厨艺一般,好在原料补足分数,估计让我这个生手下厨,也能做得一样的和味的。
岛上的夜晚,显得格外宁静。坐在沙滩上,听着海浪声,享受着海风温柔的吹拂,感受着海浪轻柔的拍打,感觉十分的惬意舒畅,仿佛依靠在情人的怀里一样温馨浪漫。远处的采油厂,长年累月地通过大烟囱燃烧着采集石油过程中过滤掉的废气,照亮了近处的海滩。吃过晚饭后,首富的儿子领着我们和来自重庆的一家三口去礁石堆边抓螃蟹。黑暗的礁石堆上,点缀着点点的手电筒光,不时传来阵阵喊声,“好大一只螃蟹啊”,“抓到了抓到了”,“快踩,快踩。。。”,“哎呀,它夹我啊!!!好痛啊!”小胖子倒是不惧蟹钳,被夹了好几次仍然兴趣盎然。欢声笑语间,我们抓了好大一箩筐的螃蟹和螺,第二天的早餐总算有着落了,只是一想到首富的厨艺,我们又暗地里叹了口气。
我们从“(广)东”过来,走“南(宁)”闯“北(海)”之后,继续“西”行来到了崇左市大新县德天镇,终于见到了这次旅行的主要对象 -- 德天跨国瀑布。它位于中越边境上,左边则是越南的 Ban Gioc(板约)瀑布。它们俩是清澈的归春河流经浦汤岛的杰作。两条瀑布,两种不同的风格同时呈现在眼前。德天瀑布气势磅礴,板约瀑布相对则婉静细流。有时也不得不感叹,瀑布也会挑国家来长模样。
第一次见到德天瀑布,你应该要深呼吸。文字可以描述它的雄奇壮阔,照片可以反映它的绚烂缤纷,映像可以录下它的气魄威势,但它所带给你心灵上的震撼,只有在现场,才能感受得到。向瀑布望去,感觉夕阳又给瀑布平增了几分气势,让人不敢直视。
上午的德天瀑布,和傍晚时分相比,却又是另外一番观感了。轻轻地划着竹排,游历到离它十米不到的近处,目睹着它宏伟的气势,感受着它的水花,夹杂着未曾散去的雾气扑面而来的滋润,尽情地享受着衣袖微湿的洒脱,使人有说不出的轻松感觉,仿佛一切烦恼都可以随着这水花轻轻地洒诸脑后。阳光透过水花,迸化出美丽的色彩。一时间,让人怀疑是否真的到了梦境之中,而在那瀑布的水帘后面,是否真的住着隐居的神仙?
瀑布之水,汇纳到归春河中,便一改瀑布的波涛澎湃,变为静静流淌,一动一静,同时出现在面前,极具视觉感染力。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我们称为归春河,越南称为板约河的这条河,竟然也如两国女子那样,温宛,清丽,柔媚,碧绿清澈得如同一条飘动的绸缎,像极了河两岸宛约妩媚的女子。河水下游交汇拐角处,另有一条黑水河,两岸的青山和树木的倒影充盈整条河面,形成黛色的河水景象,故名黑水河。加上河面波平如镜,难怪连几百年前徐霞客也赞叹道:“黑水河灵水也”。
感受了德天瀑布的震撼之后,我们租了一辆面包车,前往百色市靖西县的通灵大峡谷。它是一个长方形全封闭式的峡谷,长约1000米、宽200多米。峡谷内的通灵瀑布在旺水季节时宽30米,高达168米,是亚洲最高的单极瀑布;峡谷内聚集着上千种珍稀植物,其中,属恐龙时代的蕨类植物桫椤、观音莲子座蕨是濒临灭绝的国家一类保护植物。沿着狭长的石阶拾级而下,感觉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奇幻空间,上面是湛蓝的天空,两旁是高耸的峭壁,底下是缓急交替的流水,面前是狭长的充满生机的峡谷。峡谷尽头,便是通灵大瀑布,虽不比德天瀑布的壮观,但从高处飘下,倒也是另一番美景。穿过水帘,有一个高100米、宽约60米的宽敞的溶洞,洞壁及洞顶布满各种造型奇异的钟乳石。洞内还有一条非常罕见的九叠瀑布,在不同颜色的灯光交汇之下,水流呈现出不同的色彩,煞是好看。
有道是:
忆扬美 古镇千年风情
游涠洲 海岛蟹肥虾润
叹德天 瀑布气吞山河
访通灵 峡谷静谧幽深
七天的广西之旅,很快就结束了。第八天的清晨,依旧熟悉的广州土地上,依旧尽力的深呼吸,依旧是胸口隐隐作痛的感觉,只是世界,已与七天前不同……